每经记者 张潇尹 每经编辑 陈俊杰
一纸沽空报告，波司登（03998，HK）“受凉”。
6月23日，沽空机构Bonitas发布报告，质疑波司登财务造假、虚假交易等问题。6月24日上午，公司股价一度下挫逾20%，随后波司登在当日11时16分暂停交易，并称沽空报告不实。
24日晚间和25日早间，波司登紧急召开投资者电话会议并发布澄清公告，25日复牌高开11%，报1.92港元，最终收盘报 1.99 港元/股，上涨15.03%。
实际上，随着近年来国产鞋服品牌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被沽空机构盯上的企业并不在少数。
波司登逐一回应指控
6月24日晚间，波司登就沽空报告召开投资者电话会议。会上，波司登总裁助理兼集团财务总监朱高峰就财务造假、虚假交易等问题，向包括《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内的参会者作了相关回应。
针对沽空报告中对公司财务数据的质疑，朱高峰表示，沽空报告引用的数据存在问题。“首先，报告引用的数据是中国信用报告，这一数据遵循中国会计准则，但本集团遵循的是国际会计准则，二者在收入确认上存在差异；第二，报告以公历年度作为报告期，但本集团自上市以来，财年截止至3月31日，二者的会计期间不一致；第三，这份报告涵盖的附属公司数量远低于本集团年度报告合并范围内的公司。本集团年度合并范围内的公司至少有80家或以上，而Bonitas的报告中只列出十几家公司，这个数据和我们整个合并范围内的公司差异非常大，报告并没有完整地反映集团整体的运营状况”。
对沽空报告指出的波司登董事长高德康利用三项虚假交易，将波司登现金及股票转移至未披露关联方杰西、邦宝及天津女装。朱高峰表示，公司先后收购女装品牌是在此前羽绒服不景气的背景下发展多元化业务，彼时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多品牌的时尚女装集团。此外，朱高峰指出，公司在收购标的价值评估方面，采用了市场常用的PE评估方法，且在公司的收购决策上，有严格科学的决策程序。
就Bonitas对公司以540万元低价向董事长高德康处置价值6500万元的资产的指控。朱高峰表示，报告中涉及的处置资产是波司登原有子品牌“冰飞”在山东德州的办公室及车间，将资产出售是公司基于聚焦主要羽绒服品牌的考虑，且恰逢控股股东在山东有房地产、酒店等项目，可以对上述资产进行运营管理，因此公司选择向高德康出售上述资产。
同时，朱高峰在会议上表示，上述资产评估价格为5420万，且公司分别于2017年2月、3月和5月收到该笔资产处置资金。
6月25日早间，波司登将上述内容作为澄清公告内容再次发布，公司股票早间复牌高开11%。
公司转型正在路上
近两年来，随着波司登实施聚焦主业、品牌年轻化等举措，集团业绩从2017财年（截至2018年3月31日的一年）开始有所反弹，其2017财年和2018财年（截至2019年3月31日的一年）的营收为68.17亿元和88.81亿元。集团2018年报（截至2019年3月31日的一年）显示，品牌羽绒服业务依旧为集团最大收入来源，占集团收入的63.6%，贴牌加工管理业务、女装业务及多元化服装业务分别占集团收入10.6%、13.0%及12.8%，上个财年上述四项业务分?e占集团收入的67.2%、11.4%、9.1%及12.3%。
财报显示，波司登2018财年的品牌羽绒服业务收入创历史新高达56.51亿元，其中“雪中飞”和“冰洁”羽绒服较上个财年分别录得74.5%和23.9%的增长，销售额分别为3.16亿元和2.03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波司登在2018/19中期报告中表示，“聚焦主航道、聚焦主品牌”是集团的主要战略方针之一。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9月30日前的6个月，波司登品牌“激活”情况良好。波司登主品牌收入同比上升24.1%，达15.57亿元；整体品牌羽绒服业务板块收入同比上升19.5%，达17.73亿元。
尽管提出聚焦主品牌，但集团在女装业务上依旧有不少“心思”，其2018年报显示，集团女装品牌包括杰西、邦宝、柯利亚诺和柯萝芭，报告期内集团的女装业务收入约为11.54亿元，受惠于2017年购入天津女装，集团女装业务收入同比大幅上升85.4%。
不过，对女装品牌的收购是本次沽空报告“炮轰”的重点之一。在24日的电话会议中，有投资者对公司收购的女装品牌估值提出疑问，对此，朱高峰表示，“杰西、邦宝和天津女装三个品牌的收购价格每个为6亿~7亿元，总体超过20亿元。截至2018年3月31日，女装业务单元实现1.84亿元的息税前利润，女装整体的市盈率在10~15倍的PE水平，企业价值评估没有减少。另外，女装的南北渠道相互协同，对未来发展有信心”。
对于公司的未来发展，朱高峰表示，“首先是聚焦主业羽绒服，中国羽绒服市场很大，还有双位数增长。同时，波司登未来向中高端转型，还有很大空间，公司还有雪中飞和冰洁等品牌覆盖中低端市场。未来打造百亿品牌，实现千亿市值是我们的梦想。”
不少鞋服企业遭做空
事实上，近年来，被沽空机构盯上的国内鞋服企业并不在少数。
去年6月，沽空机构GMT Research发布了一份题为《中国体育用品：造假还是惊艳》的做空报告，直指安踏、特步、361度等7家国内知名品牌涉及共享欺诈信息并存在利润造假。
今年5月，沽空机构Blue Orca Capital创始人Soren Aandahl在2019Sohn香港投资论坛上分享了其做空安踏的报告，质疑安踏旗下品牌FILA斐乐内地收入不透明，认为安踏股价有高达34%的下降空间。
在上海良栖品牌总经理程伟雄看来，国内服装企业频遭做空，原因之一是近年来波司登、李宁等国内品牌频繁在国际舞台崭露头角，受到国际投资者的关注，但这也提醒国内品牌，需要尽快和国际市场准则接轨。
像很多国内鞋服企业一样，波司登创始人高德康的创业故事也是从小作坊开始。1976年，高德康凭借1台老式自行车、8台缝纫机在江苏省常熟市成立了一家小作坊，从事来料加工业务。
1984年，高德康开始为上海某品牌加工羽绒服，业务也从来料加工走向贴牌生产，5年后，高德康开始以每年15万元的品牌使用费为上海天工服装厂加工秀士登牌羽绒服。至此，高德康对羽绒服生意逐渐上手，在这之后，高德康的加工厂改名为常熟市康博工艺时装厂。
1990年，高德康斥资150万元，建起了康博的第二幢厂房和办公楼。也是在这一年，“波司登”得以注册成立。1995年，波司登羽绒服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当年的净利润已达到2000万元。到了2006年，波司登的全国销量已占据了中国羽绒服市场的半壁江山。
2007年，公司成功登陆港交所。波司登曾在2017年财报中提到，集团上市10年以来持续推进“以羽绒服业务为核心，多品牌化、四季化、国际化”策略，集团的核心羽绒服业务一直保持着中国市场销量第一的业绩。不过，年报中同时提及，在传统服装业整体萎靡的2012至2015年间，公司受到产能过剩、过度扩张、品牌形象老化、产品差异化不足和电商冲击等因素影响，出现库存积压、营收下滑，业绩表现一度“疲软”。
相关财报数据显示，公司营收在2013财年（截至2014年3月31日的一年）达到历史巅峰93.3亿元，其随后3年（2014财年至2016财年）的营收分别同比下滑11.7%、23.6%和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