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报记者 戚展宁 发自广州
一年前，贵州氮肥龙头企业“赤天化”正式更名为“圣济堂”（600227.SH），公司董事长丁林洪大步迈向医疗行业的目标看似如愿以偿。
然而，就在圣济堂借壳赤天化两年之际，圣济堂子公司圣济堂制药2016年的业绩被贵州证监局查出造假。日前，上交所对丁林洪予以公开谴责，并对时任董事会秘书兼财务总监吴善华予以通报批评处分。
丁、吴二人均提出申辩，称违规事项与自己无关。而业绩虚增被发现后，圣济堂又经历了高层大换血，一年内离职的高管至少有8名。
时代周报记者就业绩问题致电圣济堂，但对方以“无法核实记者身份”为由拒绝了电话和邮件采访，并表示只接受现场采访。
在收购圣济堂制药之前，圣济堂的归母净利润已连续七年下跌。收购完成以后，公司的业绩才被医药板块挽救，2018年净利大增至1.99亿元，创下十年来的最高纪录。然而，2019年一季度财报显示，公司再度出现3412万元亏损。
“尿素大王”走向医药行业，转型之路依然充满迷雾。
业绩虚增背后
圣济堂2016年虚增的3000多万元营收和2000多万元净利润，根源是当年的一起重大资产重组。
当时的圣济堂还是“贵州赤天化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赤天化”），贵州省最大的氮肥生产企业，一年销售64.69万吨尿素，在医药行业只有流通业务。
2016年9月，彼时的赤天化收购了由时任董事长丁林洪实控的贵州圣济堂制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圣济堂制药”），代价是向圣济堂制药控股股东贵州渔阳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渔阳贸易”）发行4.58亿股股份，进行重大资产重组。公司试图以圣济堂为核心，打造“化工+医药健康”双主业平台，并于2018年6月更名为“贵州圣济堂医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
根据收购时的盈利预测补偿协议，圣济堂制药需在2016?2018年完成1.5亿元、2.1亿元、2.6亿元的归母净利润，否则渔阳贸易就要进行补偿。
然而，圣济堂制药2016年实现营业收入4.88亿元，扣非后净利润只有1.33亿元，离1.5亿元业绩承诺还有一定差距。于是，圣济堂制药通过虚开发票、制造销售回款、采购入库的方式虚增营收和利润。
这一圈“空转”下来，圣济堂制药2016年营收虚增了3889.4万元，营业成本虚增809.3万元，净利润虚增2282.2万元，当年的营收达5.27亿元，扣非净利润1.53亿元，恰好达到合格线。
被贵州证监局发现之后，圣济堂才在2018年4月以“会计差错”的名义对2016年的业务重新进行账务处理。同年10月，以1元的价格回购渔阳公司所持有的4318万股业绩承诺补偿股份并予以注销。
业绩虚增事件之后，圣济堂在2018年经历了高层大换血。从2018年2月底董秘兼财务总监吴善华辞职以来，圣济堂离职的高管在一年内至少达到8位，包括董事总经理王贵昌、监事会主席车碧禄及其他4位副总经理。
投行人士王骥跃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谁获利最大，谁最有动机，谁主动提出，谁就该负最大责任。当前证监会和上交所对财务造假的处罚权力不够，而且法规上是以损失补偿为原则，而不是以罚到疼为原则，导致违法成本太轻。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适当的违法成本约束，就等于鼓励违法，进而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生态恶化。”
亏损再现
目前，圣济堂的主营业务为化肥化工和医药制药两个板块，年产52万吨尿素的子公司桐梓化工是最主要的化工生产基地，医药领域则以专注糖尿病药品的子公司圣济堂制药为核心。
氮肥行业的不景气，是促使圣济堂向医药行业转型的主要原因。
从盈利状况来看，圣济堂在2008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那一年开始，虽然公司营收规模依然在扩大，但陷入增收不增利的循环，净利润连续七年下跌，到2014年出现了5.6亿元的亏损。
“近两年来，氮肥产能仍然呈增长势头，氮肥产能过剩的形势更加凸显，导致产品价格严重下滑且持续低迷。”圣济堂在2014年财报中如此解释首次出现的巨额亏损。
尽管圣济堂在2015年依靠溢价转让深圳高特佳投资股权获利3.1亿元，从而使归母净利润达到1.28亿元，但扣非净利润依然亏损1.9亿元，主营业务颓势难挽。次年，公司净利润再度出现3.8亿元亏损。
在吸收圣济堂制药以前，圣济堂也有涉及医药行业，但仅限于以子公司康心公司为代表的医药流通业务。2015年，公司医药配送业务的毛利率只有7.26%，甚至低于化工业务。
直至2018年公司更名正式切换赛道，虽然没有放弃化肥业务，但医药业务已经成为更重要的利润来源。数据显示，2018年，圣济堂在化工行业的营收实现16.98亿元，但毛利率仅14.29%，而医药行业的营收虽然只有6.85亿元，毛利率却高达83.83%。
然而，好景不长。在更名一周年之际，圣济堂又陷入亏损。公司发布的2019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报告期内实现营收4.23亿元，同比减少18.32%，扣非净利润亏损3412万元，同比大降178.32%。公司解释称，营业利润减少的原因是化工产品甲醇价格低迷，以及药品销量减少。
其实，就在2019年4月，圣济堂还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表示，“贵阳作为全国甲醇汽车试点城市，会扩大甲醇的用量市场，对公司甲醇销售会带来积极影响。”